中信通院前瞻产业研究院整理，2020年全国人工智能产业规模到达3000亿，同比增长15.1%，规模增速超过全球。2021年12月《人工智能行业发展现状与市场规模分析》报告中显示，中国人工智能行业呈现高速增长态势。但与此同时，自2019年年中起至2022年，市场消息屡屡传来“坏消息”。降薪、加班严重、上市困难、大牛出走、等等不一而足。与历史上的“AI寒冬”不同，今天中国AI行业面对的更多是效益低下问题，部分人才、企业和资本逐渐失去了耐心，选择了退出这场烧钱竞赛。行业规模预期与成本的矛盾带来了更多的挑战。技术的瓶颈和市场的饱和，哪一个会先来临？产业界未来会更注重自身技术的提升还是商业场景的开发？产业界会加强还是减少与高校的合作？与人工智能行业发展息息相关的问题成为了探索未来的必经之路。

    为深入探讨这些问题，CCF YOCSEF重庆于2022年9月17日下午在腾讯西南总部举办观点论坛“寒气来袭，AI行业的挑战与变化”。本次论坛由YOCSEF重庆主席贾韬（西南大学）与YOCSEF重庆AC委员高宇（腾讯）担任执行主席，由腾讯西南总部承办。重庆市巴渝学者张自力、腾讯优图实验室AI+教育行业负责人贾鹤、重庆酉辰戌智能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及创始人曹薇受邀作为引导发言嘉宾出席本次活动。YOCSEF重庆17位AC委员（企业界与学术界）及4位学术界老师现场参加本次活动，线上参会人数达到50多人。

    会议伊始，YOCSEF重庆22-23届主席贾韬开场向线上线下的参会嘉宾们介绍了YOCSEF的组织文化和主要工作，YOCSEF重庆企业AC高宇介绍了本次论坛的背景、立足点以及主要的三个讨论话题。

    在论坛的引导发言阶段，张自力以《“AI寒冬”的再思考》为题，回顾了过去几十年里的学术领域的两次“AI寒冬”，分析了“AI寒冬”到来的内核，从学术的视角剖析AI行业所面临的问题和挑战；张自力指出，AI行业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寒冬，只是在某个特定的环境下、某个特定的时间节点，技术能力与市场需求之间所产生的矛盾点锐化，从而导致了有时效性的AI行业的寒冬。同时，张自力也针对本次论坛的三个思辨题目做出了自己的回答，技术的瓶颈会先于市场的饱和；产业界未来会更注重商业场景的开发；产业界会加强与高校的合作。 

    腾讯优图实验室AI+教育行业负责人贾鹤以《关于人工智能在产教融合领域-合作范式的思考与实践》为题，针对AI行业与高校的合作问题进行分析，贾鹤认为，教育与AI行业（产业）的合作会越来越紧密。主要从三个方面展开：1、从政策角度来看，在国家要求下，自上而下的强调和鼓励产教界在人工智能领域的发展；2、从产业角度来看，技术、人才、资金等多方面的需求都需要通过进一步加强高校和产业的结合来满足，AI产业界与高校之间是密切的供需分工关系，也是稳定的竞争合作关系，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3、 从教育本身角度来看，人工智能将会是复合人才的知识和技能栈之一。因此，产业界和学校将会走的越来越近。在未来的发展过程中，产业界将会把自己积累的技术与教育场景相结合，进一步发展智能教育。在人才培养阶段，高校的理论与企业的项目结合，将会进一步优化与沉淀教学方面的课程与案例。最后，在双方的努力下，Paper-Demo-Software模式将会进一步的加强，达到优化成果、成果转换和最终深度的产教融合。 

    重庆酉辰戌智能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及创始人曹薇以AI行业（产业）界为出发点，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作为落地型AI企业，相比于AI头部企业所关注的人脸算法、算力等能力，酉辰戌更加看重应用场景的开发，过去四年时间中在高校等真实应用场景中深耕落地实践，并取得了一些不错的成绩。随着人工智能应用的丰富，对安全性、对隐私保护等的不同角度，结合着行业发展的不同阶段，企业届对高校合作的程度把握，有着不同的解读。

    引导发言阶段结束后，论坛进入思辨环节，线上线下分会场与主会场的各位参会嘉宾围绕着三个议题展开了思辨讨论。

    议题1: （AI行业）技术的瓶颈和市场的饱和，哪一个会先来临？

    针对议题1，第一位发言的是线上参会的重庆邮电大学的桑春艳：技术和市场达到一定层面的饱和，但是会随着时间的发展出现新的应用场景，或者由新技术打破之前的技术瓶颈。因此，春艳认为在现有技术手段下，市场会达到一定的饱和，然后再会随着技术发展出现新的进展。紧跟着，高宇提到，她认为技术的瓶颈会先到来。由于市场的饱和是很具象的，从行业的收入、人才的动向等方面可以直接看到。但是技术的瓶颈很难通过具体的数字体现出，它更加抽象。当发现多个技术问题需要被解决的时候，它其实已经出现的很久了。所以在同一个发展阶段内，技术的瓶颈会先到来。随后，张自力补充道：市场的饱和是一个确定的场景，技术的发展则是往往受到应用的倒逼。如果技术能够跟得上，应用会有方方面面的发展。所以，自力认为，一定是技术的瓶颈在前。

    何盼提出了相反意见：她认为，市场的饱和会先到来。从AI企业明确的数据显示，云从和商汤都是销售多少就亏损多少。同时，海康的财报也显示出明显亏损，在大方向来说，做机器视觉的细分市场还有空间，但是做视觉的市场已经饱和了。自力对何盼进行了一定的反驳，自力提到，云从商汤类似的企业的盈利问题在于他们没有找到盈利模式，而不是因为市场饱和。因此，这类企业的亏损不能作为市场饱和先到来的论据。

    其他嘉宾也发表了多个对立的观点，重庆邮电大学的祝清意认为：从某种情况来说，市场永远没有饱和，因此可能更需要讨论的问题是市场暂时性的饱和。在这种前提下，暂时性的市场饱和才会进一步倒逼企业去推动新的产品，在市场暂时未饱和时，企业更多考虑的往往是市场开拓问题，而不是加强技术的发展。安国涛补充：技术是要和场景紧密结合的。在某些工业化的场景，可能是技术先达到瓶颈。而在人脸识别领域，现在的情况更接近于市场先饱和。以工业化的裂痕检查为例，现有的技术已经能够满足当前对于这个领域的需求，而市场上仍然有大量的企业没有在这个领域进行技术的落地。而以自力说的安防为例，市场已经接近饱和了，而技术还有待发展。吴家亮认为：技术瓶颈会先到来。我们认为市场是一定的，但是技术是靠人来决定的。一旦突破了技术瓶颈，我们就能突破现在的市场局面。张扬认为：技术和市场是交集的，举例电视台等传媒领域，总的市场是不变的。技术是存在瓶颈的，市场是不饱和的。但是有了今日头条的出现，因为新的技术，抢占了原来的市场。蒋仕新认为：技术的瓶颈决定了市场的规模，也进一步限制了市场的发展。因此，技术的瓶颈会先到，新的技术会将市场做的更大，或者开拓新的市场。刘川认为：技术瓶颈先到来。AI应用的只有图像识别，其他的技术都没有落地。因为技术的落后，导致没有相应的市场。比如自动驾驶，它是一个综合的人工智能应用。为什么自动驾驶市场要不断推迟，就是因为技术的制约。最后贾鹤总结到：技术的瓶颈先到。在ai的市场角度，只有在ai技术满足ai市场中买方的需求的基础时，才会出现市场。同时，技术的周期和成本是更为复杂的，因此技术一定会领先于市场，因此技术的瓶颈是先到的。 

    议题2: 产业界未来会更注重自身技术的提升还是商业场景的开发

    在议题2的思辨环节中，张自力首先发言，他认为产业界应该会更注重商业场景的开发。目前大量的市场的AI公司都在追求视觉安防，没有去挖掘更多的商业场景，事实上商业场景才是企业的生存之地。因此产业界会更注重商业场景的开发。何盼也对此表示赞同并补充：产业界应该会更注重商业场景的开发，只有当有了确切的场景才会进一步投入技术和人才。随后张杰也进行补充：产业界应该会更注重商业场景的开发。ai技术并没有在现在的商业化场景中达到技术的领先，有大量的场景需要技术应用到特定的应用场景中。张文强也表示：企业都标榜注重技术的提升，但企业都更重视商业场景的开发，因为商业场景的开发才会更有利润。冯骥说：产业界未来的发展还是会以场景的开发为主。以字节跳动为例，因为它提前开发了场景，积累了大量的数据，反过来更加促进技术的开发，因此技术的积累只是基础，更为决定性的还是场景的开发。

但随后，贾鹤提出了相反的观点：产业界会更注重于自身技术的发展。从盈利的角度看，ai能做的技术和产品，应用场景已经处于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因此，自身技术的提升将会更关乎于未来企业的发展。在用户需求存在的情况下，提升自身技术将可能进一步降低成本，进而推动企业的竞争力。高宇对这个观点表示赞同，产业界一定会更注重技术的发展。因为在企业未来的发展中，通过技术的积累，会不断构筑门槛。

    张自力反驳道：商业场景开发对于企业届更重要。前两次AI寒冬，主要是没有商业应用场景。所以，不管是学术界还是产业界，一定是先有商业应用场景，才有倒逼技术的提升，不然就是闭门造车。但吴松对此提出，虽然寒气来袭，但企业应该在根据自身市场发展前景下，更注重自身技术提升。

    多位嘉宾也对此议题提出多种观点，蒋仕新认为：以华为为例，通过商业场景的开发倒逼技术的进步，进而提升企业能力，因此未来企业应该更注意商业场景的开发。祝清意提到：企业会以技术的提升。绝大部分的企业都只会深耕自己熟悉的领域。在这个前提下，企业会在某个商业场景做技术的提升。张自力表示：没有一家公司会主动愿意投入技术，都是以商业场景为导向。张文强从新的角度进行了分析：在寒气来袭的阶段，企业会优先考虑避免风险，会选择更为保守的经营策略。因此，可能企业会进一步减少现有的商业场景。曹薇表示：酉辰戌更注重商业场景的开发，同时使用相对成熟的技术。在场景方面不同的需求更为重要，因此技术相关的厂家可能会根据应用型企业的需求进行相应的技术调整。贾韬认为：企业的长远发展更依赖与技术的提高，而实际上企业的短期发展往往会求稳，而等到技术相对成型之后进入相应的领域。因此实际上企业的发展可能会更注重商业场景的开发。祝清意反驳说：寒冬之下，企业会倾向于技术的突破，商业场景的开发，会倒逼着技术的投入。开发商业场景的成本比企业的技术还高，试错成本也很高，反而企业为了求稳，会倾向于技术。 

    议题3：产业界会加强还是减少与高校的合作？

    针对议题3，张文强首先发言，他认为，产业界会减少与高校的合作。原因如下，1，寒冬来临，企业需要减少支出。2，由于政策、形势等多方面原因，学校也要求学生不能长期离开学校，企业也无法长期获得高校输送的人才。3，大部分企业没有核心技术，有核心技术的企业极少愿意把核心技术同外人分享，包括与院校分享。但高宇随后补充腾讯的现状：从腾讯的角度看，产业界依然会不断加强与高校的合作。甚至同时还在扩充更多可以合作的方向，在后续的与高校合作中，腾讯除了现有的人工智能、大数据之外，也将逐步开展区块链、云原生等领域的校企合作。

吴家亮提出：对普遍的企业，未来会进一步加强技术的输入输出，同时企业对高校人才的需求也是持续不变的，而进一步加强校企合作将会对人才培养、人才引进方面对企业的发展更为有利。张文强补充从客观情况来看，现在的校企合作现状并不好。而且现在的院校更倾向于腾讯新大陆等龙头企业，并不愿意和中小型企业合作，因此对于大多数中小企业来说，这一块的合作空间本身就是狭小的。张波却认为：产业一定加会加强高校的合作。校企合作、产教综合、校企政融合会对高校和企业都起到积极的作用。同时，在人才培养方面，学校想通过校企合作增加就业，这也是现在的高校所希望的。

    王舰涛做了深度的分析：1，对于“卖货”型企业，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需要同学校加强的；2，对于科研型企业，校企合作会提升他们的技术，因此这类企业也是愿意的；3，对于人才培养的企业，他们是渴求交叉型人才的，他们依然会通过加强学校合作引入人才。贾鹤随后提到：产业加会加强高校的合作。在加强的整体背景下，高校和企业是存在利益上的不一致。产业的合作将会在高校采购、人才培养和科研角度开展，其中采购和人才培养将会逐渐的深入，在科研领域高校和企业的合作则会根据企业和高校的特点进行不同方面的开展。

    何盼认为：会减少合作。寒冬来临，以云从为例的大型公司，他不需要给学校卖货，也不需要人，他们只是单纯的科研合作。所以，他们会减少合作。中小型公司，他们也不需要和高校合作，他们只需要同成本低的公司合作就行了。对此蒋仕新立刻提出：产业界的头部企业抗风险的能力是很强的，因此并不能代表行业的主体。对于需要保证在寒潮中活下去的中小型企业，他们的需求与校企合作是存在一定的冲突的，因此整个产业界的角度，减少高校合作将会是更为主流的趋势。

    张杰补充道：学校其实在技术端，在理解端都没问题，学校能力较弱的部分是成果转化，也就是说工艺落地上。学校在工业理解，工业设计都没问题，但是因为缺少工业生产环境，导致它行不通，因此双方在这方面是互补的，是需要加强合作的。祝清意认为：就AI行业本身，短期内学校对如同智慧教育之类的人工智能技术落地需求并不急切，从长远的趋势，到实际产品在高校的落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因此产业界与高校的合作将会减少。 

    在思辨环节之后，YOCSEF重庆分论坛主席贾韬做最后总结，感谢了各位嘉宾的深度参与和思维的碰撞，通过本次的观点论坛，对于AI行业进行了多种维度、多个角度的分析，既寻找了“AI行业寒气来袭”的内核，也探索了产业界、学术界在AI行业发展的方向。 

    本次活动线上线下参与人数达到80人，讨论激烈，产出颇多，同时也感谢两位执行主席贾韬和高宇为产业界和学术界提供了一场AI的盛会。最后也欢迎各位关注YOCSEF重庆分论坛的后续活动，欢迎各位参与到每一次讨论中来。